【风情】至死不渝
《春蚕到死》
主番外:〈至死不渝〉
“千灯烟火冉冉起,千言万语于此心。君知我知情可知,长相厮守死不离。”
*前序章两篇+正文两篇可指路本合集去寻。
Ps:有轻量裴水,注意避雷。
*7.6K+,私设多,笔力渣,有OOC致歉。
玄真将军醒来的事便在仙京传了开来,纷纷前来看望,其实也不过是一些礼节,送过礼口头说两句也就走了。慕情倒还有些许耐心,唯南阳将军不乐意了。几次暧昧皆被打断,来一个算一个,脸色一次比一次沉,现在正抱着臂满脸黑线的坐在亭院边
玄真将军瞧见了轻笑一声,倒是许久未见风信这副样子了,他走过去失笑道:
“怎么在这儿生闷气”
风信不理,他十分幼稚的往里凑了凑,慕情隐约听得他轻“哼”一声,全然不回望慕情,反而躲得更远了
慕情见状无奈,觉得好笑,他坐了过去,试图哄哄这位“三岁小孩儿”
“行了,我同焰枫说过了,再叙旧等得了空闲,现在都被我拒了。”他调侃“南阳将军何时心胸如此狭隘了?”
风信装没听到后面那句,重心放在了“被拒了”这话上,他脸色这才稍好些,面上闪过几分欣喜,“真的?”他偏过头问。
“你不信我?”慕情挑了挑眉
风信一把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着,蹭了蹭慕情,臂弯愈收愈紧,仿佛是怕抓不紧就再也追不回了,他埋在慕情颈窝的青丝下,否道:“没有……”
慕情回抱住他,心尖涌上几分酸楚。他懂的,一千年,不是说说而已的
风信要在这千年中对着沉睡的自己说多少话,忏悔多少次,都是数不清的。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他想同他讲话,一点点,就一点点,却怎么也唤不醒
他也常在风信梦魇时闻得他焦急又疯狂的唤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清醒后红着眼眶崩溃的搂住自己。风信每唤一次,慕情的心都会更痛一分
他只能焦急的安慰着他
“慕情……”风信颤抖又害怕的轻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
明明畏惧的是风信,但慕情好似比风信更要惧怕,抖的比风信还要厉害,他竭力的喊着:
“我在风信!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我在呢!我在呢……别怕……别怕,没事了……”
他死死的圈着风信,手扶着风信的脊背百般安慰,他心疼。
他那八百年好歹可以见到活生生的风信同他讲话,而风信却只能在这一千年中望着爱人的尸体无可奈何,悲痛欲绝。
风信溃不成声,他用力的抱着慕情,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他不知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因为他脑海中尽是慕情染红的身躯和愈走愈远的身体,还有破碎的神魄,他脚下都是慕情的血。
他怕了。
他只想岁月停留于此刻,避开那令人胆寒的梦,躺入这温柔的港湾——
“别离开我……”
风信渐渐冷静了下来,喃喃道
慕情亦回智了几分,松了他同他对视,牵了牵苦涩的嘴角,他捧着风信的脸颊替对方拭去沾着的泪滴
“傻子……”
慕情这样骂他。其实也不过是温言酸痛罢了。慕情带着几分恋柔的害羞虔诚地吻了吻风信的嘴角,又抱住了他。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个甜蜜的亲吻更能表述的了。
过了许久,他们才放开彼此。松了紧绷的神线拥着就寝了
“对了。”
慕情被突然钻进耳朵的声音从夜夜梦魇中激地回过神来
风信突然从乾坤袖里取出一根上等的白玉簪。簪子的样式算不得有多好看,甚至可以看出雕者的笨拙,不细看还真认不得簪头是一只朱雀,但却很用心。
慕情见到愣了愣,“这是……”
风信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脸抓着发,“这个……是我送你的,我……”他别别扭扭的,耳尖难见的发热,“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再……”
“不——”
慕情不等他言毕,便夺过他手中的玉簪细细端详,脸上露出几分喜悦,他顿时感觉心中融入一阵温流与幸福感。他对着玉簪笑了笑,转而望向风信
“我就要这个。”
风信闻言回过眸同慕情对视,两人见到彼此眼眸中仅有的自己,都相视笑了
慕情仔细瞧了瞧那根玉簪,发现,簪头朱雀下还刻着一行小字——
春蚕到死
慕情看见这四个规矩的字一时不敢相信这是风信写的,他的心中被勾起一阵柔软,:“待明日中秋宴,你便帮我带上罢”
风信先是一笑,后微微蹙起了眉:“此簪会不会与你发冠不太衬?”
慕情睨了他一眼,:“谁说不衬?”他颇有些骄傲且得意的道:
“我说衬就衬。”
风信闻言松了眉头欣然一笑
“好,都依你。”
中秋节宴会,无疑也就意味着有了各殿神官斗灯的环节。自然,最少不了的好戏,就是鸣雷传酒。
随着雷鸣愈加激昂,各神官手中的酒杯愈递愈快,你笑着我传着,好不热闹。
等雷鸣停止时,酒杯刚落在了风信手里。这回倒是没有落在裴茗手里,倒亦是惊讶。慕情的眼神从未离开风信,他一直偷偷看着他,用尽了毕生温柔的眼神,也就只有在哪位神官看过来太明显时,慕情才会略收目光。但他也知,风信亦在偷偷望着他。
这种公然传情递神让两位将军心中都闪过一份羞耻又刺激的感觉。
裴茗颔首看着风信和慕情笑着
师无渡乜他一眼,“你怎的如此八卦”
裴茗闻言收了目光凑到师无渡身边,牵着嘴角说:“哎呀水师兄——南阳这好不容易等到玄真了,我看他们相处不错这不替他们高兴么,你又不是没看见南阳那样子,啧啧啧啧。还有,玄真那眼里的温柔都快流出来了。”
师无渡白他一眼,“你倒还有心思管别人,赶明给烟缘神抢了做媒得了。”
裴茗:“那哪能呢,我……”他忽然停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水师兄?无渡……?你不会……”
“是吃醋了吧?”
师无渡闻言一怔,后踹了踹他,骂道:
“滚!”
站在在两人旁边的男相黑衣文官:“……”造孽啊……
灵文:你俩把我当人看了?
谢怜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着眼前这幕不禁失笑
风信欲言又止的抓着手里酒杯,求助的看向慕情。慕情对他温然一笑,点了点头
像是鼓励一般,风信感觉心头一热
照常的,抓到了哪个神官,就要拿哪个神官来取乐子。这戏的主角,众神官心里也早有了答案。
不是风信同慕情大打出手互拆金殿谢怜来和解;就是三人当初在仙乐国的一些零碎小事,但戏的走向,必定是互损斗殴,一次比一次激烈,这次,不知又是哪段。
只见台上的“风信”坐于窗棂上,酒对月光,人已经喝的烂醉,却还不要命的往嘴里灌着
众神官以为是他与剑兰的事情,怎料,风信对着月光唤了一声慕情。这才得知,这是慕情神陨后的事,虽然对月唤人着实有些荒谬。更何况,这人是慕情。但这事,确是真的。
所有神官的目光都落在了慕情身上。注意到慕情的神色变了变。
“风信”已来到了一座庭院下,趴在桌子上,望着手中倒流的酒,道:
“不见……”
“君不见……何时归?情至此……”
“慕情”就被安顿在亭柱边靠着,躯体还在,可神魄却已沉睡
“风信”的目光已落在了“慕情”身上,“你说,你何时能理理我?”“骂一句也好……”
台下的慕情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的身体可见的微微颤抖,风信也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那晚,是慕情神魄沉睡刚满五百年之时的月圆之夜。他思绪实在崩溃,副将秋祈来瞧过他好几次,风信心痛极致,哪有什么心思顾得了其他?
事后定又是秋祈那小子叫人把戏编了。风信记了下来,心想回去定得好好罚罚他
他见慕情神色愈是沉重,风信坐不住了。他起身朝首席行了个礼。
“帝君,可否允换个位置”
君吾握着酒杯落了一神在他身上,看着在下面鞠躬的东南武神,他点了点头。
风信走到了慕情的位子同他坐在了一起,见此状,众神官这心里都有了答案。还用怀疑?南阳将军这公然调位还不足矣说明什么吗?
慕情有些惊讶的望了望他,但眼神中却净是悲痛
“风……”
风信牵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慰,将食指抵在慕情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笑着摇了摇头。慕情看他口型说——
‘没事,不算什么’
慕情眉蹙的更紧了,他低下头,手握紧了风信。
转而间,台上的“风信”步履维艰的走向了“慕情”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握住了他的手,脸往前凑了凑,后却又垂下了头,只听他声线微颤的说:
“慕情……我可能要坚持不住了……”
慕情的手明显抖了抖。风信心疼,不忍见他如此,刚起身要出功德拉下就被看穿他心思的慕情拽了回去
他要等看完。
风信见状心又一痛
台上的“风信”又趴在了“慕情”的身上,埋在他怀里,他突然笑了笑
“可我不舍得,我怎会忍留你一个人在这仙京,太孤独了……”
“我会等……多久我都愿意等。”
“……”
戏完了,宴会从始至终,一派寂静,没人说话。因为这场戏,实在是……太沉重了。
他们敢说是假么?他们都见到风信在慕情祭奠仪式上对着众神的面吻了慕情手中的玉兰枝
梅念卿见自己两个徒弟如此,神色极其复杂,更多的,也是来自师父对徒弟的心疼。他虽不是很喜慕情,可到底也是他的徒弟。哪有哪个师父对自己悉心教导的徒儿真正漠不关心的
谢怜也暗自叹了叹气。他庆幸,还好,他们重逢了。千余年的时光已然让风信怕了,对于一个相思之人来说,这是无形的折磨。若是再久一些,风信真的会疯的。
过了许久,终是君吾发了话,气氛这才从沉重的寂静中慢慢缓过来
剩下的几轮戏便是些可以让人放开心怀的了,场面也终于开始热闹滑稽了起来。只有慕情心思繁重,杯中的酒亦是一滴未沾。风信察觉凑近了道:“你若是不适,我们便离开宴席。”
慕情手里握着酒杯,指间渐渐收紧,他摇了摇头,应道:“我没事,等宴席结束吧”
风信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垂了垂眼眸妥协了
几轮过后,便是到了各大殿神斗灯的环节。这才是最让人激动的。师无渡稳定自若,势头盛的很,谢怜倒是不怎么在意,但他这回他嘱咐了花城切莫再放那么多了,这榜一的位置次次一个人,未免没了新意
不过他余光看见慕情的神色似乎再没有原来的劲头了,反而是一副淡然事不关己的样子。谢怜不禁疑惑,难不成慕情这跟风信的胜负欲从相处后就消失不见了?还是说……他早已料到自己的结果?
“神武殿!八百四十四盏!”
神武殿的明灯虽不比原来,却亦已达八百胜出十甲
接下念的,便是一些数量极小的殿。慕情抿过一口酒,听着报上的名字,却迟迟不见自己的殿名。慕情甚感奇怪,不应该啊……他分明嘱咐了信徒中秋明灯都补到风信殿上,自己应该早报了数目才对,可为何……?
他还没想完,耳朵里突然钻进一个突兀的殿名
“南阳殿!”
“???”
慕情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皱了皱眉,抬起头满脸疑问,会不会是看错了?风信怎么可能会在十甲外!??其余神官听了也是凝眉不解。谢怜也搞不懂
这都什么跟什么……?
报数的神官似乎亦是顿了数秒,反复确认,方才结结巴巴的道:“二……二十五盏!??”
“!!!!?”
全场哗然
“啪!!”
慕情重重的把酒杯往桌上一摔站了起来,杯中的酒被震的溅了满桌,他蹙着眉,话语不见的冷,“可确定了是南阳殿?未曾看错?”
这实在古怪。他分明为风信备了五百盏的长明灯,更是托梦嘱咐自己的信徒将明灯都让给他,再加上风信本殿的信徒,此时该有一千五百余盏才对,只听计数的小神官笃定的道:
“回玄真将军……这……确不曾出错啊……”
慕情觉得更怪异了,他刚上前两步欲离席亲自查看便被身后的风信拽住了,他偏过头见风信毫不动摇的神情更是“???”
风信只是拉住他冲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引着他坐下
君吾:“玄真,你且冷静一下,待十甲全出,一切自见分晓。”
慕情犹豫半晌。这才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发懵的坐了回去,只见风信神情淡然,似乎对自己的数量并未惊讶,他看向风信:“你搞的鬼?”
风信牵了牵嘴角,满是神秘的凑到他耳边同他讲:“等下你便知道了”
慕情:“?”
他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风信也都给他准备了?不可能!他撇了一眼风信上下打量。举着酒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收回了目光心里开始打扭
他是这样的人??他懂什么叫浪漫??
玄真将军在旁边思来想去,对自己的道侣的直男是有意见得紧。他听着上面的斗灯殿名大莫有两柱香的时间,终于听到了十甲之内的名字
“奇英殿!五百一二盏!”
权一真自他师兄回来以后整个人脾气倒是好了不少,更何况又没了前面的戏文,竟耐着性子听了下去,跟个半大的孩子似的对排名毫不在意,只是认真的吃着桌上的酒席。
当初师无渡神陨后,裴茗发了疯似的询问灵文复魂之法,后来也不知怎么找到了法子,只是见明光将军抱着海灯前往水师殿时,身上可谓遍体鳞伤,脸上却是傻乐着
师无渡醒来自是不想让弟弟在人间受苦,通过贺玄补的风师扇去寻师青玄的痕迹,他死透一次,师青玄不得善终三次,他们算是……两清了。他再将师青玄带回天上时,只是不知为何,师青玄的记忆竟有了误差,全然不记得贺玄与他们二人之间的拉扯,记忆还停留在不知命格事前。师无渡想挣扎两下,可他见师青玄如今的天真随散,便软了心。
罢了……这样才是最好的……
第九、八甲乃是新升的贵人,势头倒也盛的很,分别夺得了五百二十三盏与五百二十五盏。数量仅为两盏,如此逼近的数目,想起时还是在当年的风信与慕情。
风师殿这回共得了七百一十一盏,相比先前,进了不止一百。师青玄则高兴的处处骄傲着,喊着:“哥!我得了第七欸!”
师无渡也是嘴刀,刚想开口说两下便被裴茗拉了拉示意夸夸师青玄。师无渡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句“好”
师青玄闻言乐了半天。
“太子殿!七百五十六盏!”
花城这次果真没有放那么多,他只放了与谢怜同制的明灯。剩下的,便是谢怜这一千年来各方重新崛起的信徒,也恢复了他原有的八百座观庙,只多不少。谢怜望着升起的火光,脸上漾起几分温柔的笑意。
“灵文殿!七百八十九盏!”
“明光殿!七百九十九盏!”
这次斗灯比往常激烈,各个神官的灯数比往常需要高出许多,数量之间相差无几,十分紧张。裴茗欠欠儿的,跟灵文炫耀自己比她多得十盏,灵文笑他里有二十盏得是师无渡放的,不然准落灵文殿后。裴茗耸肩无奈,“那没办法,谁让我家水师兄疼我呢。”
灵文:“……”
没等裴茗多调侃,又传来高昂的声音:“水师殿!九百九十九盏!!”
师无渡欣颜,裴茗则满脸骄傲,“不愧是我家水师兄,仅差一盏便破了千。不过嘛,我倒认为,这三字九,寓意更为妙哉的不是?灯都祝福我们呢,你说对吧无渡——?”
他这当众调情自是引的师无渡踹了一脚,讪讪地到了后面。宴席里哄堂大笑。
裴茗:“欸?怎的半天了都不见玄真的?”
慕情一愣。
这话一出,大家都思索了起来,风信却是在一旁喝过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师无渡在十甲排名第九,第八则是明灯八百四十四盏的君吾,那么……他可以肯定,这一甲,便是慕情。
果然,待在座的各路神官刚盘算悟彻,已响起洪亮激动的声音:
“望!……望月台?”陌生的名字让读数的小神官和在席中的各位一怔。但小神官很快便顺着喊了出来:“望月台!南芜庙,玄真殿!”
“两……!?两千五百盏!!!”
“啪!啪!啪!!”
中秋宴席上尽是酒杯失手落地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君吾的眼中都闪过几分震惊。
也好在这酒杯是上等的金子,否则全都得碎。在场无一不震惊的,权一真听到后都停了手中吃着的菜抬起满面问号的脸表示不理解。
慕情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直接傻在了原地。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反应好久好久,才从这庞大的数字中回过神来。他努力克制着脑中的空白和不自觉颤动的泪腺
两千五百盏明灯在仙京满天星辰的黑夜中冉冉升起,他认真的看向那惹眼的光芒。里面大莫有一千盏上面都画了枫叶,写了“慕情”二字,仔细看,还有不同的小字。
这些都是风信在他陨落后的一千年亲手扎的
一天一个,一个一愿,千盏明灯,毫不重复。
其余的,是风信先他一步托梦给信徒让灯给慕情,要求只留下二十五盏,多一盏少一盏都不行。两殿加起来便有一千余盏。再加上慕情为他备的五百盏,他又放给了慕情。这一加起来,便是两千五百盏。
爱的回归线,一世鸿景在此再次涌现。
“啪塌。”
他的耳边传来风信打响指的声音。瞬间,万千烟花发出盛开的声音,于这美丽的黑夜,添上人间最为热闹的烟火。他记得,他的爱人只是冷,只是不爱说,他知道,慕情其实很喜欢这些烟火气。因为这些东西,会给他一种难寻的温暖。在太苍山皇极观那几年,他没见过几次烟花,他常常见到慕情会偷偷买些小烟火背着他们独自消磨。
他见到这样的慕情总是会心尖抽痛,却从未细想这复杂微妙的情感打何处而来,直至他真正离开过自己,他方知
——那是爱慕
他想为慕情准备一场最为隆重的烟花。
中秋宴会,凡世南芜,望月台中,他将爱意含于其中,千灯冉起,天界繁华,浪漫致命。
慕情起身,他呆呆的望着那盛放的烟花,两千之余的黑夜明灯,他第一次这样觉得,星辉轮月都比不过这样的万千烟火。
待到中途,烟火突然汇聚为一行金色的字:我爱你,慕情,明灯一千,我只要你
慕情在看到这一行字心中有什么高磊的城墙彻底崩塌
二十五盏……风信只为他自己留了二十五盏……为什么?
——那是他的名字啊!!
慕情…慕情……他的笔画,刚好是二十五画,
风信在告诉他,他爱他,他愿意将自己对他爱慕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我的,我只要他。慕情闭上眼,眼睫颤抖不止,任凭眼泪流过他白皙好看的容颜
“喜欢么?”
风信在耳边问他。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呢,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但慕情只是将话语说于心底,他缓慢转过头,慢慢逼近风信,与他对视,然后,他将话语尽数化为行动,拽住风信的衣领便拉过来吻了过去。
“哐哐哐!”
宴席又是一片轰然。他们上一次见到与此相同的景象……还是在铜炉山时的花城与谢怜。
但两人似乎并未在意,慕情吻的很凶,风信只愣了一瞬,便搂住他去回应。丝毫不知宴席已是混乱一片了
最后,是慕情发狠拉住他退了宴席,他们彼此争夺对方的氧气,凶狠至极,丝毫不带有温度的形势,等到淡时,他们拥住了彼此,贪恋的吸取着对方身上的气息。风信永远都忘不掉那晚致命的慕情,主动,且诱人。他不受控制,慕情对他说
“占有我”
理智于此消失不见,只有炽热的对方,以及,炽热的自己。真正的覆水难收。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他们执手共同走在月下,慕情问他:“可每年都有中秋,你难不成想每次都如此?”
“有何不可。”
慕情笑了,他闭过眼,如猫儿般懒洋洋的半靠在风信肩上。玄真将军第一次这么浓烈的感觉到,甜蜜的满足感
原来……被人爱着,护着,疼着,是这种感觉……
后来,每年中秋两都争着给对方抢灯,裴茗都看不下去了,干脆让两人以后的信徒以后放灯直接在双神的南芜庙上齐放过得了。风信和慕情相视,笑过一声,应了下来。
再后来,风信有回从凡间处理完祈愿回到南阳殿后,案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小盒子,他一看便知慕情给的,勾着嘴角走过去把它打开后,发现,是一个配对的白玉簪,只是,方向不一样,雕工也更为厉害。
他将簪子举起细细打量,果真,慕情在下方也提了四个字——
至死不渝。
南阳将军对着白玉簪笑了起来。
千灯烟火冉冉起,千言万语于此心。君知我知情可知,长相厮守死不离。
春蚕到死,至死不渝。
南芜有庙,南冥双景,西武陨落,东武吻枝。
东西双神,执手相携,共镇南方。
——FIN.
评论(16)